2017年6月24日晚7点，中古史学界最为活跃的青年学者之一、浙江大学历史学系孙英刚教授应邀在历史学院三楼报告厅作了题为《作为转轮王的迦腻色迦——中古中国的历史记忆及其影响》的学术讲演。本次讲座由魏斌教授主持，历史学院院长刘安志教授、鲁西奇教授、朱海副教授、姜望来副教授、黄楼副教授、胡鸿副教授、洪均副教授、薛梦潇博士、湖北省社科院曾成博士及相关专业硕博研究生到场聆听。

    孙英刚教授首先说明了自己的学术观照即关注佛教传入中国之前酝酿时期的历史。其指出发生于贵霜王朝的佛教传统对中国佛教产生了巨大影响，甚至可以说中国佛教最大源头来自贵霜地区而不是印度，诸如大乘佛教的经典和佛教造像都源自该地区，而佛教的传入对中古中国知识体系、政治理论等方面都产生了重要影响。贵霜王朝迦腻色迦王统治时期，正值贵霜帝国的鼎盛期，但迦腻色迦在汉文官方文献中却没有任何记载，只在佛教文献中以转轮王和军事征服者的双重形象出现。佛教文献中关于迦腻色迦鸣钟积累功德获得解脱的故事，后来成为中古中国志怪小说等文献中诸多以功德获得福报故事的叙述模型。其次，孙教授指出，佛教转轮王这一概念对中古政治理论产生了影响。佛教传入之前，中国君主的权力来自天授，佛教为君权加入了转轮王的概念，君主通过功德积累成为转轮王，从而获取对国家的统治权。转轮王具有福力，表现在双肩发火、能获得金银粮食供给民众生存需求、能拜倒异教塔等方面。迦腻色迦经营布路沙布逻城时，以君主的名字命名塔与城，在隋文帝修建大兴城时可能对这种做法有所借鉴。迦腻色迦在位时建造了宏伟的迦腻色迦大塔，这座塔在汉文文献中被译为“雀离浮图”，北魏洛阳的永宁寺塔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这座塔的模仿，北齐邺城亦有一座雀离佛院，“雀离”一词也常见于汉文的石刻中。最后，孙教授强调，研究中古史和中古文明时，常常遇到很多看似荒诞的记载，但这些记载中也包含着自身的知识逻辑和历史记忆的演进规律，是人类历史真实的印迹和不可忽视的材料；同时，我们研究中古中国的视野不可局限于国境之内，国境之外的文明也应纳入研究范围并予以充分重视。

    报告之后，刘安志教授和鲁西奇教授分别对讲座内容作了精彩点评。刘安志教授指出，孙英刚教授对贵霜王朝君主迦腻色迦转轮王形象的研究，实际上也是对佛教传入中土如何作用于中国中古政治与文化的研究。鲁西奇教授指出，从孙英刚教授的研究中可以看到，佛教改变了中国的知识和思想体系，为中国带来了新观念和新变化。

    讲座最后，孙英刚教授与在场师生就永宁寺塔与雀离浮图的关系；中国传统政治理论在借用转轮王概念时，如何解决转轮王武力征服者与佛法护持者形象之间的矛盾等问题，进行了热烈深入的交流探讨。孙英刚教授将“转轮王”概念追溯到贵霜王朝君主迦腻色迦，将中国中古史放在整个佛教史中进行探讨，从而阐释佛教传入给中国本土的知识体系和政治理论等带来的冲击与影响，这一独特的研究理路让在场师生深受启发。本次活动系姜望来副教授主持的武汉大学青年学者学术团队“中国历史上的国家凝聚、族群融合与信仰变迁”系列学术讲座之一。（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