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6日晚，应武汉大学中国三至九世纪研究所、《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编辑部邀请，复旦大学历史学系仇鹿鸣教授为我所师生举行了一场题为“《大唐创业起居注》与初唐史的若干问题——兼谈史部典籍笺注的方法”的线上讲座，讲座由武汉大学历史学院吕博教授主持。讲座得到武汉大学“双一流”建设引导专项资金支持，是“《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高水平建设”项目举办的系列活动之一。

   仇老师指出，整理《大唐创业起居注》的工作包括校勘和笺注，其中包含了新、旧两个学术传统。旧传统主要集中于宋以后对集部文献的注疏，偏重典故、名物、辞章及编年，属于士大夫精英的传统。新传统即点校本的传统，则是在新中国成立后获得大幅度推广，含有普及的目的。与传统的注经相比，史部典籍的笺注有其特殊性，如钱大昭所言，“注经以明理为宗”，“注史以达事为主”。因此，文献研究最重要的成果就是高水平的点校本和笺注本。

   仇老师表示，我们应该认识到宋以前古籍版本和流传上的特点，提高古籍整理工作的研究性。除了标点、校勘、辑佚三点外，还应该重视重辑和笺注的工作。首先，目前使用的大量古小说和笔记著作，其现存最早的版本是明人辑录本。辑录本的史料来源存在问题，并且还有大量溢出的引文没有辑录。其次，史部典籍笺注具有特殊性。常规的史部笺注是对职官、地理、人物的注解，但除此之外也应该重视揭示人物之间的关系。

   具体到对《大唐创业起居注》的笺注上，仇老师指出每一部书的特点不同，笺注者要传达给读者的侧重点也不同。唐开国历史的撰写受到当时政治氛围的影响。李世民曾干涉国史的编撰，而唯一溢出这一史料系统的就是武德中温大雅所撰的《大唐创业起居注》。学者普遍相信太宗时代编成的实录，对于高祖在唐开国中的作用有隐晦，对于太宗的地位有抬高。因此在对相关政治史史料的使用中，学者往往趋向于做翻案式的研究，缺乏史源意识，依赖于主观或逻辑判断来辨析材料。对此，仇教授认为首先应该确认每一种书的特点，确认作者所能接触到什么样的材料和知识，并以此判断史料的可信度。因此《大唐创业起居注笺证》的重点就是注意创业注与册府元龟引实录、旧唐书三者间的因袭、增删与改动，剥离史源，揭示文献的不同层次，辩正史实。

   《大唐创业起居注笺证》有三个目标：一是揭示史源与几种文本间的增删关系，二是辑考相关的人事、史事以储材备用，三是间有考订、剪裁适当。与侧重罗列证据、缺少感情色彩的校勘不同，笺注的取材与侧重往往反映了作者对于本书的认识。本书笺注的倾向：一是表微，即揭示实录、旧唐书的隐没处；二是揭示本文或实录的改窜处；三是笺注注重扩展材料取用的范围，充分利用石刻和考古材料。

   最后，仇老师指出，典籍校注工作既是“为人之学”，也是“为己之学”，能够帮助整理者深入理解其中的材料，弥补史学对文献训练的不足。讲座结束后，吕博教授作了总结发言。他认为，研究历史的目的是理解古代，其途径就是读懂古书，在这一意义上笺注可以作为史学研究的成果。《大唐创业起居注笺证》注重剥离史料的层次，这种处理史料的方法值得学习。

   在互动环节，同学们向仇老师请教了如何选择笺注的古籍等问题。仇老师指出，最好选择跟自己研究相关的，或自己比较熟悉、能够读懂的典籍尝试笺注。建议同学们仔细阅读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和王利器《颜氏家训集解》两部经典著作，并提示大家可以尝试志书笺注方面的论文选题。

（通讯员：井浩淼）